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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风雨  

【良堂良】千秋岁(一发完结)

*终于向良堂伸出魔掌,其实堂良无差
*《攻守》人物设定,狗血失忆预警
*OOC属于我

01

“你们这护卫是做到头了,军师两三个时辰不见踪影,这才想起禀报吗?”

周九良用甘蔗挑起帐帘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郭麒麟皱眉忍痛训话的场面。没想到寝帐也难免公务,周九良只得急忙将甘蔗背在身后。浮夸地使了枪招,甘蔗呼得抡过,把一直焦急等在一旁的军医赶出几步外。见军医硬着头皮上前给郭麒麟换药,周九良立即接下话头:“军师能懂天相,会算阴阳,平日里神出鬼没惯了,如今还是派人搜寻要紧。”

少将军的注意力被分散不少,叹口气下了命令:“甘蔗留下,你带队人马,务必在入夜之前找到带回军中。”

“是。”摆摆手招呼那几个护卫一齐退出寝帐,周九良吩咐他们分别带人向可能的位置追踪,不论有无结果务必天黑回营之后,便单人独骑快速出发了。

在周九良的印象中,孟鹤堂这个怪人,似乎每隔三五天就要失踪一次,他可能被护卫发现在军营内外任何地方,有时不省人事,有时干脆摔断了胳膊。周九良奉命寻过几次,分明前一刻还哼哼唧唧嫌弃抬他的担子太过简陋,下一刻就变了脸乖乖认怂任由他们折腾。谈起孟鹤堂,听见周九良口中所谓“还算好弄”的评价,其他人纷纷嗤之以鼻,周九良不太懂。

听说孟鹤堂是自己寻到长麟军来的,正赶上下雨,他布袍大氅挟风入营,正是大人物该有的阵仗。周九良接军令入营帐,一眼撞入深海,恍惚间时光扭曲回溯,尽处却是茫茫一片。孟鹤堂衣衫被雨水淋湿大半,几缕发丝凌乱垂落在额头,似乎跋涉过千里赶来赴约,看见周九良,他抱拳轻声唤了一句:“周参将。”

后来,周九良知道他能掐会算,也就对他初见便能叫上自己姓氏的事释然了。

02

“小将军?周九良!”

这使性子的声音还颇有些耳熟,周九良拨转马头,才看见乱糟糟的树丛里坐着那么一团,一只手抓着根断枝,另一只捂着脚踝,五官紧紧蹙在一起,脸颊上几道轻细的血痕,也不知是被什么滑伤,一如既往得狼狈。随便挑了个方向找便有这种好运气,周九良心情大好。

“军师,您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踩蹬离鞍跳下马,周九良拨开丛草矮下身,拿开孟鹤堂捂着脚踝的手仔细查看了,才沉了脸数落道:“好在没伤着筋骨,您不是孩子了,还上树掏窝儿的,这传扬出去,您积云居第一神算的名头还要不要啦?这一次幸亏是我见着了,要是别人,早给您添油加醋当趣儿讲了……”

听着周九良的啰嗦,孟鹤堂只是呵呵傻笑。

周九良渗得一哆嗦,两手捏了他的踝骨打算给正回去,却突然让孟鹤堂扯着领子拉倒在树丛里。

一支羽翎贴着孟鹤堂腰侧衣衫贯进地面,他痉挛着双手怔怔粗喘的模样就印在周九良脑子里。怒火直蹿,周九良腾得跳起来,伸手扯下马背上挂着的雕弓箭筒,嘬声长哨,马儿烈蹄嘶鸣狂奔而去。

“周九良你疯了吗?!”

“军师可信我?”

四周断壁少有遮挡,三步之外就是深潭,孟鹤堂知道他什么打算,刚要告诉他自己并不会凫水,人就被拽着领子猛抛出去。天旋地转,孟鹤堂的全部嚎叫都被风顶得岔了音。周九良侧身用树干当做遮挡,背手抽了三支箭搭在弦上。

03

“师父,求师父成全!”

孟鹤堂的额头重重撞上青砖,濡湿的墨发滴滴答答淌着水,汗水泪水池水混在一处,分辨不清。

“师父,九良十七岁就跟在我身边,他还有大好前程,他还想从军报国,他不能因为救我就这么死了,您让我救他吧,师父!”

孟鹤堂二十五岁接管积云居,识得天地之间万物流转的命数,开卦问卜的踏破了门槛,他也不轻易出手。谁也没想到,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后,他失足落水,命运竟会发生如此翻覆的变化。

“积云居祖训你该清楚,九良命该如此,你我终不能违背……”

“弟子向来敬天畏命,也深知天道昭昭,但……师父也曾教诲,凡遇我积云门人,就是命中该有转机。他叫我先生,我该是他的转机。”

逆天改命是积云居禁忌,只有少数人能够一窥门径,而孟鹤堂,恰巧是这少数人之一。他的天赋足够他准确推算出一个人命数之中的全部关键点,只要稍做手脚,就能改变天命。

孟鹤堂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能够超凡入圣的别样人,看透人事人情,不为人世所动。但周九良顶住孟鹤堂孤煞命格待在他身边的第四年,孟鹤堂终于意识到,也许自荒村救下这少年的那一刻起,所谓命运,已经悄然改变。

“改命之后,是好是坏,由你担承。”

孟鹤堂伏身一拜,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到达恩师所期望的境界了,但是做个俗人,他亦不后悔。

04

阳光在荡漾的水波里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就像是极北之地洒下的天光。孟鹤堂越沉越深,右手缓缓探过头顶,想要抓住那一线光明。一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学会凫水,甚至渐渐害怕那嗜人的冰冷和疼痛。

意识渐渐抽离时,孟鹤堂恍惚看见一个人劈裂池水落入向自己靠近,水光被搅个稀碎,动荡的水流挤压着孟鹤堂的胸膛,他呜咽一声,嘴角溢出一串细密的气泡。

“九良。”

“先生,莫怕。”

是了,是了。当时,他也是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赫然出现,伟岸得像是下了凡的神祗,用一只热得发烫的手拽着自己,渡死逃生。

九良,九良,你究竟在哪里?

新鲜的空气进入胸怀,孟鹤堂伏在那个人肩头大口喘息着,剧痛迟迟不肯散去,他用几乎僵硬的手推开周九良,又颤抖着攥住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善于控制表情的高深人,一副要吃人的狰狞表情,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落下来:“谁特么要你救了!”

“先生,你在水里可不是那么说的。”周九良抹一把脸上的水,冷淡高傲的劲儿像极了以前。

“你喊我什么?”

“先生,您是刚睡醒吗?”

不该奢求的,关于自己的记忆确实被毁了个干干净净,但听见那两个字,孟鹤堂依然会不争气地激动到颤抖。世事往来,只有一点,触不得,碰不得,那是胸怀中千秋岁的绚烂,千金不换。

05

“先生,我不能叫吗?”

周九良双臂较力扶了扶背上的人,纠结了一阵,还是问了。

“可以。”

“哦。”

孟鹤堂对着周九良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你就不会问一问“先生”这称呼有什么特殊的吗,哦什么哦,啧啧……

“先生,我们以前认识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孟鹤堂有点害怕,如果周九良跟他说想起了一切,他该怎么回应?

“你快被淹死那时候,有个家伙一边哭一边喊着先生,叫我救你……”

“噗……”

孟鹤堂忽然笑了,温柔的眉眼周九良看不见,但从后背传来的心跳声里,他似乎瞧见了盛开的梨花树下,一个人青衣长袍,年华正好。

积云居的掌卜真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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