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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风雨  

【祥林】狂徒(一发完结)

*吐血二更,下周见吧您
*OOC归我
*还剩两个AU脑洞

01

夜深人静,阎鹤祥展开双臂伸个懒腰,手机捞到掌中,把郭麒麟四个钟头之前递送的微信消息一一回复,才揉着眼睛起了呵欠。谦儿大爷的书已经里外里看过几遭,阎鹤祥摩挲着书脊琢磨,真到了两鬓斑白总结一生那时,他又该如何介绍自己?

丈量着四九城的红墙青砖长大,千年王城的根脉汲自脚下,浸入骨髓。豆汁卤煮里的酸咸滋味,柳絮雾霾下的春秋转场造就了阎鹤祥,他像这座城市里生长的许多敞豁又执拗的生命一样,想看看人生该有的模样。

就算是老南城根儿下长大的孩子,多半也对曲艺无甚了解了,锣鼓醒木的高声低响消逝在车笛高楼的碎影里,再辉煌的往昔也抵不过时间的剥蚀与冲刷,渐渐暗淡。阎鹤祥也曾在大栅栏街头徘徊,与川流不息的游人擦肩,讴哑的琴鼓,高低的节板,全都沉入时间的河水中,成为历史长流中一串或大或小的气泡。

阎鹤祥,你想做的,是什么?

十八岁的阎鹤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乐意排着长队去看场一票难求的《泰坦尼克号》,乐意听机车震耳的咆哮声,乐意听公园里偶尔钻进耳朵的几句西皮流水,也乐意听着桌子内外捧逗之间的众生百态,嘻笑怒骂。阎鹤祥十八岁的大脑经过精确筹算后得出结论,反正爱好和事业并不一定非要重叠在一起,他还有大把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这世上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答案呢。

阎鹤祥,何德何能?

02

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见过了无垠大海的水鸟就无法安心飞回水塘,翻越了雪山的雄鹰就再不怕荆棘和罗网。

阎鹤祥毕业了,捏着报到证和派遣证,半推半就的和那一年的千万毕业生一起,加入了求职的队伍,准备为了生计奔波,为了生活忙碌,朝九晚五。不对,在北京城里,应该是朝五晚九。

阎鹤祥不是受不了委屈受不了苦,他的家教和十多年的教育无不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这一点。只是午夜梦回,回顾自己每一天的兢兢业业和无所适从,想起那个问题,会迷茫得五脏难受。

24岁的阎鹤祥已经能够确定,他是喜欢曲艺的,倒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异类,只是有点痛苦,而已。

递上辞职信那一天,他自己找了个烧烤摊子呆坐了大半宿,不觉得快意,不觉得解脱,只是被更深重的迷茫缠绕。他知道这所谓孤勇根本不值得称颂,他没有门路,没有基础,看不见前路,还一把土断了来路。

自寻死路。

“你说那法子能挣到钱?我还不如去天桥说相声呢!”

阎鹤祥不是故意要听的,但边儿上喝得半醉那俩哥儿们的话音儿实在太亮,他攥紧了双手,低头不语。

是你说的,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我信了,想试试。

03

听说那个姓阎的鹤字科师哥要给自己量活儿的时候,郭麒麟下意识地摘下了眼镜。镜片上有几个手指印,他们处女座矫情,受不受得了这个啊?

“人家乐意吗?”

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郭麒麟忐忐忑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却意外收获了他眼中一些名叫欣慰的情感。自小到大,父亲很少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种情绪,他说退学正式学艺时算一次,这算一次。郭班主轻轻转着手中扇子,没回答。

“他喜欢相声,喜欢传统曲艺吗?”

彼时的郭麒麟仍然年幼,抻直了脖子接着问了一句。

“赴汤蹈火,一往无前。”

“那他应该乐意,我称得上。”

郭班主没忍住嘴角的笑意,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压一压儿子的年少轻狂,可就是没法儿啊,他的儿子昂着头,撑起半大孩子的架势,告诉自己,他称得上。

郭德纲的儿子,称得上。

“就算不是现在,也不远。”

04

节目组的主持人和摄像机潮水似的退去了,郭麒麟和阎鹤祥很同步地搭起二郎腿靠在椅子里,慢慢放松了身体。

“哥,是不是我们走到了决赛这一步,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阎鹤祥侧过脸偏向自己搭档,却阖着眼没看他,右边唇角勾着,但完全不是嘲讽:“对。”

好一阵没听见回应,阎鹤祥撑开双眼,伸右手搭上郭麒麟肩膀,问他:“失望了?”

“哪儿的话。”

郭麒麟眯着眼睛的模样像极了他的父亲,执拗,坚决,满腔子的少年意气。几年搭档,推心置腹,阎鹤祥盼着他见该见的市面,走该走的路,那是他相声的血肉,别人那里借不来、学不来,自己也替不来。在逆境中长出来的骨头风雨霜雪催不折,吃亏是福,阎鹤祥注定了要陪着他蹚风冒雪,塞北江南。阎鹤祥愿意。

“三秋九冬,他们一定会知道的,郭麒麟和阎鹤祥,值得他们花的每一张票钱。”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郭麒麟和阎鹤祥,向各位衣食父母问好。

05

“老阎!晚上咱对对词儿。”

消息发出去,郭麒麟已经把阎鹤祥看见自己今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时的感动表情脑补了三五次。不由得美滋滋,他终于能以相声演员的身份回到舞台上,他的搭档,还是开开机车,说着评书,等他回来。

杂七杂八的行李全都托了快递直接寄到家里,他只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机场出口处折腾手机。

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

郭麒麟身子一僵,戴上口罩压低帽子,心虚得像个躲避追踪的逃犯。

“哟,这什么做派,也是剧组学的?”

笑意透过双眼映出一片姹紫嫣红,郭麒麟撇了箱子,一个反身跳起来扑到阎鹤祥身上。阎鹤祥双手搭着郭麒麟肩背,柔和的笑脸都是掩不住的欣喜。这样的重逢和离别每天都要在这个地方发生数次,无人驻足,两个人都沉默享受着这份好久不见的喜悦。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嘞!”

外面的世界,滚滚天光,正是大地都能被灼得消瘦的日子,高个子拉着行李箱,不动声色地护着小孩避开汹涌人潮。

幸好我们都是狂徒,自不惮以穷途末路,赴每一场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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