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血族BL》AU，普通吸血鬼爱情故事
*吸血鬼元老金×人狼族战士东
*主金东，有堂良
01
李云杰的墨宝在黑市里价格炒得天高，看着眼前被随随便便装进啤酒箱里，然后又随随便便放在桌上的它们，靳鹤岚细细的眼睛里盛满了大大的疑惑。
带东西过来那位还是一身的不爽，接起电话挨了两句训，立即竖起眼睛不服不愤地争论，也就是嘟嘟囔囔的影响气势，不然靳鹤岚很怀疑，这家伙二话不说就能把这屋里的东西全给掀翻。
“我哥要跟你说话……”瞄了一圈没看见烟灰缸，眼底有疤的男人把手机塞给靳鹤岚，掏出烟盒晃了晃，自己溜达出去。
“我说，你不会是把你弟弟的嫁妆搬过来了吧？”
“小冬性格内向又黏人，我思来想去，得找个可靠的人看着他，有劳靳老板了。”
靳鹤岚连吐槽的力气都懒得使，联想到最近那件事，他还是有些担心：“那位元老，还撑得住吗？”
回应靳鹤岚的，是一声悲戚的沉默，李云杰唯有打起精神宽慰彼此：“让他待几天吧，总能适应的。”
只是没想到，李鹤东这一待，就是两个月。
闪烁的灯光将舞池里随音乐晃动的身体映得张牙舞爪，鸭舌帽的阴影藏好了孙子钊突然敏锐的眼神，他扶着耳机打碟，任由手指与碟片摩擦出一串高亢的音节。
靠在吧台玩手机的李鹤东连打了两个喷嚏，吸吸鼻子，他才猛地抬头嗅了嗅空气的味道。震耳欲聋的乐声中，他在舞池中略一搜寻，一把拽住了同样接收到危险信号准备过去查看情况的尚九熙。
“咋的了东哥？”
尚九熙被扯得一个趔趄，揉着手腕走到李鹤东身边站定，注意力却仍旧被刚刚听见的声音支配着。
“老板呢？”
连圣地特有的虚伪气味都掩盖不住的熟悉，李鹤东瞬间有了计较，他清了清嗓子问。
“靳哥后面谈事儿呢。”
“跟他说，这个月工资提前结给我，我就替他打发了那个麻烦。”
李鹤东眼底的疤并不会给人暴虐的印象，喝酒又豪爽，所以他们很快就跟李鹤东成为朋友，还拖着他拍了不少沙雕小视频。只有酒吧老板靳鹤岚不这么看，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他们不少次，不要小看李鹤东。
尚九熙本来是不当回事的，可有一天黎明散班，这个喝得醺醺醉的男人，念念有词地一脚踢飞了街边的消防栓，然后在喷泉似的的水流底下蹲下身子，托着下巴呵呵傻乐的事发生之后，尚九熙就再也不那么认为了。
既然李鹤东认为有必要，尚九熙也没什么疑问，他抓抓头顶的短发，转身就往后去了。
等尚九熙走后，李鹤东才掏出正在第二次震动的手机接通，满眼疲惫的孔云龙架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冲着屏幕做鬼脸。看见李鹤东的脸，孔云龙抬头就说：“看见了？我说你干爹没事吧，他机灵着呢！”
“怎么了儿子？”
小家伙骑坐在孔云龙肩膀上，精神十足，他揪扯着孔云龙的短发，听见李鹤东关切他，探身凑到手机屏幕前，奶声奶气的命令道：“干爹，你快回家陪我嘛！”
“干爹得上班呀，不然没钱给乐乐买最爱吃的蛋糕哦。”
李鹤东软了调子哄孩子，要是让酒吧那些家伙看到，说不定下巴也能掉下几个。
“可是……可是……”
“乖乖等干爹，干爹给你买冰激凌吃好不好？”
“我要草莓味哒！”
转移小孩子注意力总是容易的，奶娃娃又雀跃地欢呼起来，完全把之前的担忧和强硬抛诸脑后。孔云龙摸了个蝙蝠玩具递给奶娃娃，又从鞋柜里拿出李云杰的拖鞋，见李鹤东打算挂机了，赶紧见缝插针嘱咐一句：“感冒了就去看看，别传染给孩子。”
“吸血鬼的体质哪那么弱”，李鹤东心里翻了二十三个白眼，却也不敢真把这话说出来，孔云龙毕竟是个医生，哥哥指不定啥时候就到，他可不想同时被两个人念。
挂断视讯，几条文字消息随即浮了出来。看着这些三天前就该传送过来的回复，李鹤东弯着眉眼骂了一句。
“别总宠着乐乐，给他买这买那。”
“乐乐的预知能力不弱，实在不行就跑，别和圣地硬碰硬。”
“也别仗着你哥，总是麻烦人家三儿。”
李鹤东把那个人发过来的图片下载下来仔细分辨，标准游客照一样的动作，着一身黑色卫衣的大个子在三个人里格外显眼，他们老气地比着“耶”，一点也不像要去搏命。
把快速盲打出来的“你要小心”几个字删去，李鹤东手指翻动，对要了老板应允走出来的尚九熙点点头。
“你们小心。”
02
“除非收回小冬的爵位，不然他撑不过今晚的！”
李云杰赶紧扯住孔云龙的手臂阻止他再说下去，左右瞧瞧，李鹤东确实不在，才叹着气低声说：“那位三令五申要瞒着小冬，你可别嚷嚷。”
“他被太阳晒坏了脑子，咱不能由着他胡闹吧？”
作为千禧年大清洗后仅存的元老级吸血鬼，谢金要是死了，异族与圣地的千年争斗，说不定就会成为定局。
“东子是你弟弟你心疼，收回爵位不仅会切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说不定还会抽取他不少力量。以后LORD要去收回他的图书馆，东子没办法跟去，一气之下扎马桶里……”
听着孔云龙越来越不靠谱的话，好脾气的李云杰也忍不住拂袖转身，李鹤东就站在他们身后不做声，救谢金时候被圣徒打伤的手臂也被他拆了绷带，无力垂着。
“我不会扎马桶。我把爵位还他。我给他照看乐乐。”
一夜之间，人狼族最强战士李鹤东不再侍奉元老谢金的消息，传遍异世界。没多久，这个消息又分化成，最后的血族元老将伊利亚图书馆交付于李鹤东后陨落。莫衷一是。
孟鹤堂托着周九良的手腕穿过忘情热舞的人群，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往吧台去。
“孟哥，孟哥！”
穿一身浅灰色运动套装的周九良仿佛感受到了各方而来的窥视，他警惕地拉好外套拉链，终于下定决心喊住了孟鹤堂。
孟鹤堂特意做了个发型，总是垂在前额的发丝被他一股脑儿用发胶拢到脑后，留下几绺不听话的在鬓边，他也没追究。衬衫开到第三粒纽扣很完美地迎合着空调的冷气，他没什么心机地笑，看起来就像一个第一次来蹦迪的愣头青。
“怎么了九良？”
“我们回去训练吧。”
“你说什么？”
“我们回去训练吧！”
周九良扯着孟鹤堂的胳膊大喊，抬起手肘把孟鹤堂背后一个拿着啤酒瓶踉跄着撞过来的年轻人拨弄到一旁。孟鹤堂边退边说话，不知是不是闪烁的星子沉在眼底，亮晶晶的，周九良抵不过，也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被扯着坐上了吧台的高脚凳。
“两杯永夜星河，他的不加冰，谢谢。”孟鹤堂两只手俏皮地拍了拍吧台冰凉的台面。
“跑到这种酒吧鬼混，圣地的管理也太随意了吧。”
孟鹤堂拦住了要从自己身后转到李鹤东面前的周九良，无奈地拢了拢头发：“怎么哪都能碰见你？”
“你枪法不错”，李鹤东越过孟鹤堂抬起自己左手朝周九良晃了晃，“怎么着，再切磋切磋？”
周九良枪法准，意志也坚定，只是在对敌方面没什么经验。上次相见，两句话就被激得暴走的新人似乎成长了不少，只被孟鹤堂拦了一次，就坐回高脚凳。李鹤东见自己的挑衅落空，觉得没劲，便挨着孟鹤堂坐下，顺便拒绝了酒保给自己递杯的动作。
“谢金伤那么重，你怎么不去守着他？”
“你俩有空逛酒吧，别是圣地有行动没通知你俩吧？”
这种低级的试探似乎特别适合他俩目前的状态，他俩相视一笑，分别给对方送了个“狡猾”的表情。
“老子给自己放假。”
“巧了，我们也是。”
短短几句交流，已经让李鹤东掌握了他想知道的所有信息。这对看似不靠谱的搭档很有可能真的是来酒吧消遣，而圣地方面确实没有掌握谢金的具体动向。
多留无用，挥挥手转身走到阴影里，李鹤东双手插袋：“永夜星河不加冰喝起来和过期的冷却剂差不多，人家都痊愈了，你别太苛刻了。”
“孟哥，咱们……真不追吗？”直到李鹤东真的走进闪烁不断的灯光里，周九良才丧丧地开口，不甘又跃跃欲试。
“这酒吧的老板是只提夫林，从不参与我们和异族的争斗，咱们不好在这儿动手。九良，李鹤东叛离谢金的传言，你信吗？”
周九良想起了那天，被自己的银弹打断左臂几乎露出白骨的李鹤东仍拼了命冲破孟鹤堂的布置的屏障那模样，坚决地摇了摇头。
“李鹤东没有找圣地报复，谢金肯定还活着。可他也没有和谢金在一起……孟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去抢图书馆啦？！”
“九良，人就该为自大付出点代价，圣地也不例外。”
孟鹤堂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飘飘的不像是特意对某个人劝解，但周九良听进去了。他当然目睹了他孟哥在圣地群情激愤要分解谢金的图书馆的会议上，不合时宜地提出提防异族的建议，结果被长老会勒令“休假”的全过程。
他轻轻扯了扯孟鹤堂的衣角，指着自己面前那杯似乎旋转着晶莹碎沙的深蓝色液体：“我真的全好了。”
孟鹤堂叹口气，朝着阴影里和店员交换了一卷钞票的李鹤东剜一眼，招手叫来调酒师给周九良的杯子里加入冰块。
蔚蓝星河缓缓流转，金黄色的碎粒褪色成透明的钻石状闪烁。孟鹤堂用自己的杯子和周九良的一碰：“永夜将散，九良，继续努力。”
03
血族从城堡洞穴搬进城市已经很久了，能快速适应人类生活规律的它们大多有自己的体面身份，各自过着看似相安无事的生活。吸血鬼追逐血腥和力量的本性使他们无法完全摆脱群居的习性，这种定期聚会谢金向来不在受邀之列，但可笑的是，他们的话题，大多离不开他。
“你确定是李鹤东？那个能分出七个残影同时攻击的李鹤东？”
“人狼族果然没落了，选谁不好，偏偏是那个屁用没有的谢文金？”
“耻辱！”
人狼族李鹤东认主的消息搅混了血族的“静水”，那些派仆人向李鹤东示好，结果却被李鹤东无情拒绝的吸血鬼冷嘲热讽、咬牙切齿，扔了所谓的优雅不要，不惜用恶毒的诅咒发泄自己的愤恨。
他们把谢金和李鹤东当做除圣地之外的第二大敌，窥伺和觊觎的视线从未有片刻离开过。
“东哥，你快走吧。”尚九熙把一卷钞票递给李鹤东，压低了声音，根本不担心嘈杂的乐声把自己的话淹没。
李鹤东掂了掂钞票的份量，终于被勾起了些许好奇心：“怎么着，你靳哥这是打算解雇我了？”
尚九熙警惕地看看从吧台走到舞池中央的孟鹤堂和周九良，背对着他们，依然不肯露出半点轻松的神情：“是九华跟我说的，让你快走，老板也拦不住他们，你听兄弟一次吧。”
连靳鹤岚的面子也不卖？李鹤东大概知道了底细，想着靳鹤岚这些天对自己的照顾，明白这庇护也该是到头了的时候。拍拍尚九熙肩膀，李鹤东推着他往后走：“既然是解雇，工资不得算清楚？走！找老板掰扯掰扯！”
“哎，不是，东哥！”
这条走廊看起来不深，但李鹤东和尚九熙走了很久，也没看到尽头的大门。空间是靳鹤岚最得意的玩具，只要是他不想让人靠近，不论是拆解、重叠还是熔炼，他都做的出。
李鹤东的手指贴着瓷砖划过，尖锐的指甲突然伸出来，在墙面留下三条新鲜的痕迹。刺耳的摩擦声让尚九熙捂住双耳，声音散尽时，一扇精致的实木门已经立在二人面前。
“谢金的爵位是怎么得的，我们心知肚明，他当吸血鬼才几年啊！”
“他是元老高我们一等，我们认了，可他这都死了，还让李鹤东霸占着图书馆不放，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那个李鹤东算什么东西，谢金还给他授勋，吸血鬼给人狼授勋，你听说过吗？”
除了灵敏的嗅觉，李鹤东也时常为自己还算不错的听觉烦恼。谢金是老好人当惯了，那笨重的图书馆需要消耗巨大的魔力才能维持，他一声不吭的背了这么多年不跟别人抱怨，结果它成了香饽饽。法师的提升艰苦又漫长，谢金不好张扬，落在别人眼里，又成了德不配位的笑话。谢金常常说什么算了算了随他去，但眼前谢金又不在，可去他的吧！
“你去问问那俩圣徒，吸血鬼闹事，他们管不管？”
靳鹤岚“请进”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李鹤东已经听够了那些无端的谩骂，他把尚九熙轰走，自己抬脚踢开木门，顶着几个吸血鬼强大的威压，走了进去。
“要是你手脚腕骨都被钉穿，在十字架上晒一天多的太阳还不死，我也跟你。”
出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讽刺，密林里独行惯了的灰狼，确实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收起獠牙。
“想要谢金的图书馆？行啊，那得看你们和圣地谁的速度快了。”
孔云龙他们传出去的消息，是李鹤东和谢金解除关系恢复自由之身，可到了其他血族那里就彻底变了味道。既然莫名其妙成了图书馆的携带者，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呢？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你们兴师动众来抓我，躲得过圣地的眼目？”
靳鹤岚扯出个不自然的微笑，知道李鹤东这是真的生气了。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已经把矛头直指向圣地。默默在心底为今天闯进酒吧的那两个小圣徒哀悼两秒，可谁又能消受得了孤狼的挑拨？
自求多福吧！
04
“李鹤东和圣徒我都可以交出来，你们去外头打。”
连同血仆，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聚集了近十种不同频率的呼吸。李鹤东突然踢翻柜子，把靳鹤岚从沙发上拽到自己身边。经过圣池浸泡的银弹具有超强的穿透力，即使是对付强悍的血族，也不成问题。它们从李鹤东身后扫射过来，一个照面，房间里就充满了呛人的白色烟雾。
“渎神之铠？！你……”
靳鹤岚的惊呼被李鹤东捂进肚子里，他退后两步，看着护在李鹤东身体外部，因银弹摩擦才显露出来的铠甲，毫不留情地咒骂了谢金一通。
血仆没有近战能力，有钱有闲的血族为了保护自己的食物来源，有时会给血仆装备它，可李鹤东是人狼族最擅作战的了，谢金还真是偏私到家。
银弹击穿魔法激起的烟雾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李鹤东稳稳地立在烟气里看热闹，靳鹤岚还是不甘心。
“谢金到底给你套了几层铠甲？”
“谢金哪知道，你问我哥去。”
靳鹤岚一时不知该骂谁，就被李鹤东拽着朝房门的位置走。木门早已经被破坏得像马蜂窝，李鹤东把木板推开，却迈步一脚踏进了后半夜的空旷中。
这应该是酒吧后门那块空地，李鹤东认得。可既没有跑车，也没有人醉倒，空间静谧得像是被冻结，他转头向靳鹤岚求证。
“平行时空，能维持20分钟。”
扯着靳鹤岚躲过一颗流弹，李鹤东躲在墙后面探头探脑地看。
“我今天的损失，谢爷要付双倍！”
“你还不如找我，他没钱。”
靳鹤岚实在搞不清他们的家庭构造，但看在李云杰的墨宝份上，今天他还真不能看着李鹤东倒霉。快速制造平行空间是靳鹤岚新练就的能力，不算稳定，却消耗极大，20分钟只是一个理想的数字。靳鹤岚要还人情，也不想让异世界暴露在那群愚蠢的人类面前。
“你说你还是个人吗？鹬蚌相争，你好得利？”
李鹤东的心思，靳鹤岚可算是看清了。李鹤东不在乎圣地，更不在乎谢金之外的所有血族，只要是对谢金有利的，他都可以利用。这家伙在谢金面前装得像个直肠子，可对外人，从来都是一副贪狠好斗的样子。
眼看着孟鹤堂和周九良渐渐陷入劣势，李鹤东随手抓住一个飞过来的血仆扔过去给孟鹤堂解了围。他见缝插针地对靳鹤岚说：“我是不是人你还不知道吗？那三个吸血鬼我可打不过，你更打不过，谢金回来要是见不到我，你酒吧也别想再开，我这是在帮你。”
“那我岂不是得谢谢你了！”
“好说！”
“什么声音？”惊讶又慌乱的高叫与现在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所有人都顺着那喊声将目光投向夜空。
群星忽然沉溺在隐隐发白的夜色里，滚滚雷声从远处靠近，丝绸一样光滑的东方天幕突然开始缓慢旋转，星辰和云丝全都被搅拌着沉入黑暗。一根巨大的石柱从黑洞里探出头来，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众人。很快，四方天幕全都被大大小小黑洞占据，一根根缓慢生长的石柱似乎被强力挤压着不断变形。
“是谢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半空，谢金的黑色风衣在夜风里哗哗作响，他懒懒地站着，一本用白银作为封面的尺厚典籍悬在他面前，正在缓缓展开。以雷声为伴奏，谢金吟唱着大段的古老咒文，武器相交才产生的长吟充斥在每个人的耳中。
“召唤东方人皇，赐我弑君一石枪；召唤西方十佛，赐我裁佛十石枪；召唤南方百鬼，赐我驱鬼百石枪；召唤北方千魔，赐我刺魔千石枪；召唤异域诸神，赐我……”
他冷淡地俯视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用更加高亢的吟唱回应了他所见的一切争斗。
05
“亚谢里德千石枪术！！”
“快打断他！！！”
李鹤东的身体已经化成一道灰色的影子冲了过去，他的脚踏在石墙上，脚印碾压出的齑粉轻轻扬起，来来往往，几乎没人能跟上他的速度。替谢金解决吟唱过程中的所有威胁是李鹤东积久而成的身体反应，利爪握住一只吸血鬼的斗篷一甩，身体借着惯性把他的血仆撞飞，双腿踏住尘埃向上一窜，再把两个准备逃跑的家伙攥衣领扔在脚下。
身体状况好的时候，李鹤东能够分出七个残影阻击目标，但他抬头看了看支离破碎的天空，悄悄放慢了速度。
周九良的枪法极准，即使处于劣势，仍然竭尽所能地将压制着所有打算逃离战圈的吸血鬼。孟鹤堂依然在加固他的音刃围牢，圣歌和吟唱在空间上空交织成璀璨的巨网。
从黑洞中探出的石柱渐渐形成尖刺，谢金挥手，面前的书籍翻过一页，他的眼睛现出刺眼的红，尖齿露到双唇之外。
“九良！！过来！！”
“我们走！！”
孟鹤堂的声音被惊慌失措的逃命呼叫掩盖了不少，他猛地抱住周九良向后撤身，漫无目的的黑色蝙蝠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轰隆巨响从天空落下，千万支石枪就要投掷而出！
李鹤东坐在台阶上瞧着黎明的夜空，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着，像在欣赏世上最波澜壮阔的交响。
黑色风衣随着夜风缓缓剥落，谢金拍拍身上的尘土，穿的仍然是他出发时那套黑色的卫衣搭配牛仔裤，笑得温和随意。
“东西拿回来了？”
谢金食指点了点自己额头：“一本书都不少。”
看见李鹤东懒懒的不愿意动弹，谢金矮下身用手背试了试李鹤东的体温。同样是恒温动物，李鹤东的体热却让他觉得有些灼烧。不禁冷了脸就要数落，李鹤东的一句话倒把他的所有动做堵了回去。
“谢爷，我生病了。”
李鹤东吸了吸鼻子，配合着做出个虚弱的身体动作。
“那回家吧，我做饭给你吃。”
谢金把李鹤东架起来，还配合着他的身高弯下腰，居家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个吸血鬼元老。
“可我答应乐乐给他买冰淇淋。”
“他少吃一口没什么。”
一扇巨大的黑门出现在谢金和李鹤东面前，繁复的金色花纹在门扇上不断蔓延生长，最终汇聚成钥匙孔和门把手。
“他们怎么办？”
“靳老板会处理的。”
空着的手拧开门把手，一只小蝙蝠呼啦啦飞出来，绕着李鹤东和谢金飞了几圈，最后乖巧地落在谢金肩头。
屋子里，孔云龙还在帮李云杰收拾画布和颜料，毕加索的真实世界是哥哥最拿手的障眼法，那千疮百孔的天空是真是假，连他这亲个弟弟，一时半刻都分辨不出。
“东子，看看日出？”
太阳即将给世界以明亮的色彩，跨进黑门之前，谢金轻声提问。
李鹤东摇摇头，接小蝙蝠跳到自己手指上，疲惫得打了个呵欠。
你既非永夜，我便永远不羡慕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