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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风雨  

【金东】贪狼(一发完结)

*兽化小狼狗出没,已获授权


*没什么故事性的都市奇幻故事


*硬凑三行


01


栾云平和谢金的生意只隔着一条巷子,兹要是泼水时候多用点力气,茶水就能甩进对方门槛里。同行是冤家,一条胡同里两家算命看风水的,互相能有什么好脸色。栾云平没事儿就爱搬个凳子坐门口看谢金的热闹,自从大个儿不知从哪儿抱回一条狼狗,狗崽子翻脸不认人逮谁龇谁,死活不让别人进门。谢金的生意一落千丈,三五不时还能落个戏看,何乐而不为呢?


谢金平日里好戴个细框眼镜,说话温和喜欢留余地,那斯文模样为他招揽了不少女客。饶是这种性子,也架不住没了生意一日日地坐吃山空,训也训了,打也打了,可狗崽子嗷嗷叫唤就是不听。


谢金没办法,一脚给踢出门去。小狼狗灰溜溜地不肯走,在谢金门前委屈巴巴趴了三天,不吃不喝。谢金不落忍,就想着给接回来。哪知打开大门,狗崽子生龙活虎地贼住准备登门的顾客裤腿就是一口,发起狠来把个魁梧的中年人都扯得趔趄。


砰的给门关上,谢金扶额,真不知怎么就惹了个煞星回来。他连孔三的电话都翻了出来,反正他家四条腿的比两条腿的多,再多四条应该也不碍事才对。


结果转天,小狼狗一步一回头地进了栾云平院儿。谢金看着小崽子被栾云平挠着下巴舒服得直哼哼,除了幸灾乐祸他栾云平的生意外,竟然从心底泛起一丝丝别样滋味,倏忽而逝。


出乎谢金意料的是,小狼狗去了栾云平那儿,乖顺得像是换了条狗,从来不对着顾客龇牙咧嘴以外,还昂首挺胸地给栾云平立在院门当起了吉祥物。


恨得谢金牙痒。


是夜,睡眠一向很好的谢金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梦见个梳着短寸的小伙子杵在床前盯着自己看,他恶狠狠地磨着后槽牙,半晌才开始说话:“你个棒槌!”


谢金猛地睁开眼,被气得再没睡着。


狗认了对门那位以后,生意倒是一天天好了起来。谢金今儿特意留了根棒骨没扔,眼瞧着对门那只精神小伙留着哈喇子撒丫就来,没忍住留了个笑容在脸上。


狗子脖颈上有圈柔软的绒毛,一抖一抖的,瞧着可爱。谢金蹲下身想摸,又怕被咬,想了想,只好不冷不热地说道:“喂不熟,颠儿颠儿的就跑人家家了?”


“您这小气,就给根儿光骨头,还不兴爷们儿自谋出路了?”


圆滑的京腔嘲讽起来,杀伤力丝毫不减,谢金听着声音耳熟,左右瞧瞧,没人。以为是幻觉,但声儿那么近,谢金打个寒战,赶紧站起身。


“劳驾,请问您是谢金不?”


是北京话,东北口音几乎销尽。谢金瞧着对方,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纪,穿一件款式入时像个名牌包一样的外套,牛仔裤运动鞋,身子还算魁梧,应该没少健身,他习惯性眯缝着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气色,说话倒是周到。


谢金伸出手:“是我。”


汪汪汪!汪汪!


狼狗焦急地围着来人狂转,叫声凄厉,把揉俩核桃的栾云平也喊了出来。


“烧饼?”


三人相对,谢金心说糟糕,生意怕是要不保!


02


朱云峰是个体面人,说话的时候把呼噜呼噜怒吼的小狼狗用小腿拐到身后。


“在下听说,津门谢爷道行高深,登门叨扰,实在出于无奈,我道门手足,自当同进退。”


谢金不知如何回应,只好附和着躬身抱了抱拳。用肩膀碰过栾云平,压下唇角一皱眉,是在说,栾云平,这是不是你请的演员来毁我的?


栾云平不吃这一套,拍掉肩膀并不存在的尘土,白眼剜回去,是在说,对付你,用不着。


眼睛看向朱云峰,马上多了几分关切。见他迈步就要进谢金院子,栾云平一把薅住他腕子:“烧饼,你知道我谁吗?”


朱云峰瞧着眼前这个矮他一截的男人,眼神从对襟短衫领口的盘扣移到腕子上被盘得油亮的手串,反应了一会才说:“请问阁下是?”


谢金这下也看出了蹊跷。


汪汪!汪!汪汪汪!


底气十足的吠叫一时间盖过了所有人的交谈。栾云平和朱云峰不得不捂着耳朵躲避这种冲击。声浪回荡在空落落的胡同里,竟然像是有个罩子圈着释放不完。


谢金赶在烧饼发狠抬脚踢飞狗崽子之前,给小家伙一把抄到手里。足有半米长的狼狗支愣起耳朵,四只爪子扑腾得像是开了花,一副不把烧饼挠花了誓不罢休的狠样子。


“哎呦我去!这给我一顿嚎!”


烧饼堵着耳朵开了东北腔,嗓子像漏了的砂锅一样,听着不舒服。见谢金抱着狗,二话不说就是埋怨:“这你狗啊?能不能好好管管啦,张牙舞爪的!”


谢金用胳膊把狼狗拢到胸前,空出手来,食指指节贴着它后脊线轻轻抚摸。直到狼狗呜呜地卸了力气,他才笑着对栾云平讲:“听见了吗栾老板,让你好好管教呢。”


“诶呦!栾哥!你怎么了?木了?换身衣服不认识了?我烧饼啊!我高师叔还好吧?”


朱云峰嗓门儿大,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串话,还把手放栾云平眼前摇了摇。


“高老板这两天旅游去了。”


栾云平脸色很不好看,大约是压抑着不想人看出来,最后只拼接起一个漠然的表情。嗯嗯两声算是回应,他忽然神经质地把烧饼拽进了自己院儿里,还砰得关上院门。


“诶!狗不要啦?!”


狗崽子两条前腿搭在谢金胳膊上很是惬意,对于自己被“抛弃”,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顾憨憨地吐着舌头。


谢金弹了弹它的耳朵,转身跨进自己小院:“人家不要你了,知道吗?”


汪!


03


刚把狗放屋里,它就跟陀螺似的撒丫子乱窜,从这头飞跑到那头。折返的速度快到像一团黑色的影子,谢金站在屋里堵住它的路线,还要被露出牙齿龇一顿。


惹不起,惹不起。


谢金退到桌子后面坐下,抬起两条长腿给狼狗让出狂奔的通道,自己拿起手机翻看微信,开始例行工作。


微信置顶的是一个昵称是“小菊花”的家伙,头像与昵称匹配,已经给谢金留下十几条信息未读。


狗子轰隆隆从脚下掠过,谢金点开信息,十几张编辑过的高清原图弹出来,从近照、诉求、家庭情况,到事业、收入、学历水平,分门别类,就差在题头处用红字标注出“生意可做”供谢金挑选。


“筱菊,联系第八个人吧,程序按照我教你的来,整玄乎点。”


“不,越玄乎越好。”


连着发两条语音出去交待了生意,屋里忽然悄么声没了动静。谢金抻脖子瞧了瞧,没见着影子。钻到桌子底下看,狼狗衔着张纸瞪大了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看他,鼻子蹙缩,唇角下压,就差张嘴说出“我鄙视你”的人话来。


谢金老脸一热,钻出身来还磕了后脑勺。想想又觉着不对,他两手撑着桌面,气急败坏地叫起来:“别跑!你叼的是我从潘家园淘的画儿!给我回来!!”


院儿里彻底恢复平静时,星星也挂在檐角。狗崽子被套了项圈老老实实趴在谢金屋里,下巴枕着谢金拖鞋,口水流了一片。


消耗半天体力的大个子睡得很沉,眼镜放在床头柜上,屋子沉在夜灯迷蒙的昏暗中,夜深,人静。


一双黑色的兽耳机警地转动着,赤脚,从门口绕到床边,纯色无袖衫裹着的身体有匀称的线条,大片纹身从肩头蔓延下来,红色的项圈贴着脖颈,俯视谢金,骂骂咧咧。


“孙贼,真以为小爷不敢打你?”


短寸精干,浑身都是凌厉,骂够了,就转身盘腿坐在地上,抱臂看着房门。


“进来吧,等你半天了。”


一缕风从门缝钻进来,打个旋儿又钻出去。


支起左腿在身侧,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支撑头部,懒懒地打个呵欠:“怎么着,怂了?”


雾气挤挤挨挨地从门缝渗进来,抱着团不断堆积,形成漩涡,从纯白凝成灰黑。


“院儿里想上这神棍身的多了去,先来后到懂不懂?”


跃跃欲试的雾气终于忍不住扑向谢金,依然在状况以外的大个儿翻了个身,露出后背一片绝佳的进攻角度。


可一只利爪从浓雾中伸出来,把压抑的气团撕个粉碎,金黄色的眸光转瞬熄灭。


“老子想跟谁你管着管不着?我蹲庙里听经时候你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吧?滚!”


雾气拼凑不出形状,又不情不愿地化成水气消散。小狼狗终于忍不住瞌睡歪头沉入梦乡,始终挺立的耳朵轻轻趴下,偶尔打个喷嚏,也不妨碍它继续做梦。爪子无意识地扒拉几下项圈,甩不脱,舌头卷动,大概又是几句脏话。


听见响动,谢金朦胧着睡眼朝床下看了看,摸索着解开链子,揉了揉狗崽子头顶的软毛,又被周公抓了回去。


04


谢金用一早晨时间回味着一觉醒来发现床底下竟然睡着个“人”的惊悚感觉。


他瘫在藤椅上,手背盖住额头,不知是该喊那位正埋头从冰箱里刨东西一声“狗哥”还是“神仙”。


“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遇上我您算是运气……”


这套说辞谢金老早就更新换代不再用了,若不是这家伙头顶乱转的耳朵和脖子上的项圈,谢金真的要以为是遇上同行了。


“你冰箱里怎么没酒啊?”


“我……我不喝酒。”


剜了谢金一眼,转回身继续扒拉冰箱,终于大慈大悲地想起自我介绍:“我叫李鹤东,叫我声东哥亏不了你。”


谢金的脑回路无法使他快速找到明明是狗却有个人名的必然联系,师父当年确实没传授他和精怪打交道的法门,两手一抖——


崴泥了!


“你家里也没件趁手的家伙?”


谢金把桌上一个砚台收到手里,战战兢兢没敢回答。


李鹤东白眼戳过去,苹果在裤子上蹭了蹭,咔嚓咬掉一口:“你好歹也学过点吧,那东西能对付得了厉鬼?”


凶狠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李鹤东冷笑着看向大门,两下把苹果吃掉一半。顺势从墙上扯下一把装饰用的桃木剑,可惜剑刃还没开锋,李鹤东握住试了好几次,都没把掌心划破。


找个水果刀的功夫转回堂屋,谢金已经被朱云峰掐着脖子凶狠地摁在院里。


“挺大个个子,不顶事?”


从口袋里抽出符纸贴在掌心,鲜血隔着黄纸滑过剑身,翻腕撩个剑花,李鹤东走到院里,直出一剑挡在朱云峰眼前。血点子嗡得甩出来溅到朱云峰脸上,时隐时现的金色毫光炙得他大叫。趁着他退身擦拭脸上的血迹,谢金连滚带爬翻身逃回内屋。


“你特么拿个砚台出来干啥?!”


李鹤东跟朱云峰过了几招,桃木剑也让一下劈断,毕竟是个活人,李鹤东没法一爪子给个痛快。瞧着谢金慌慌张张地抱着砚台想砸,李鹤东吼了一嗓子,结果让朱云峰拦腰抱住甩出门外。


大门砰得合上。


“东哥!东哥!”谢金扯着嗓子大喊,依稀听见砚台摔在地上的声响。


李鹤东捂着后脊梁摇头,眼前一片黑,谢金求救的喊声很快就听不见了。一只手搀着胳膊扶了他一把。


栾云平一手拿着面铜镜,一手揉着侧颈散瘀。镜子递到李鹤东面前,没问没解释,只说了“别伤人”,就摆摆手催促他行动。


接了镜子,李鹤东手脚并用两步跳上院墙。


“别动!!”


八卦铜镜并不透光,李鹤东大吼着跳进院里之前,已经把铜片狠狠楔进院墙。被反射的太阳光直照出去,朱云峰的喊声惨烈到胡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混杂着扭打声,好一会,才戛然而止。


05


李鹤东蹲在院里,小心翼翼地舔舐着被朱云峰抓伤的胳膊,百五十斤大个子摔在一旁,不省人事。谢金躺地上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干咳,涨红的脸晕出斑驳色块,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镜子的反射光在砖地聚集出明亮的空地,一团雾气发了疯一样到处冲撞,可就是冲不破强光格挡。


“他……你……什么来路?”


耳朵抖了抖,李鹤东走过来扶谢金。


谢金受了惊吓,竟然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脖子上一圈掐痕跟李鹤东那项圈一样显眼,谢金瞧着别扭,想开口给李鹤东摘了,又不敢随便说话。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让李鹤东自己意会到了。他拨了拨项圈:“我不太喜欢红色,太艳了。”


“他那副表情,其实是想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找上门。”栾云平推门进来,见铜镜嵌了三分之一在墙体里,有点后悔,按照这种毁法,真应该找个年代新一点的给他用。


李鹤东看了看马上被日光炼化干净的厉魂,已经有不少鬼魅精怪围上来等着吃掉同伴的残渣,谢金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神棍能在这种环境底下生活,真不知是还说厉害还是幸运。


看样子,这片区,不知道他体质特殊的,可能也就是他本人吧。


李鹤东已经有了一点点做主人的觉悟,他已经做好两个月的计划,要把盘踞在这周围的东西吃个精光。


时间打马而过,炽热的阳光西移动,精魅围上一团,把残魂啃食得干干净净。


谢金下意识地打个寒战,没防备李鹤东忽然靠近。化成人形的狗崽子要低他一个头左右,面对面贴过来,左手揽住他后颈,右手搭上肩膀。转头时候,竖直的耳朵挡了谢金视线,刚好把漂亮的颈部曲线暴露在谢金面前。


李鹤东露出半颗犬齿,眼神平推过去,冰冷的“给爷滚蛋”唤醒了谢金一部分记忆。


高峰揉俩核桃围着一条受伤的狼狗转圈,掏出几张符纸垫在它爪子底下,不想让谢金多管闲事:“它你可惹不起,走吧。”


谢金到底不忍,一步一回头地埋怨高峰:“血呼啦擦的,你给它黄符算怎么回事啊?”


蹲下身把狼狗抱起来,虽然瑟瑟发抖但丝毫不落气势的狗崽子反嘴就是一口,牙齿深入血肉,几乎让谢金弯腰大叫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它要是缠上你报恩,可别怪兄弟没提醒。”


“你这说的是人话嘛!快找找哪儿有收容站,完活儿好去打疫苗啊。”


狼狗眸子晕染出星星点点金色荧光,谢金的血吸了个够,才懒懒地舔舐两下当做赔礼。


谢金疼得诶呦呦抽叫,也就根本没注意它一闪而过的餍足表情。


时隔多年已经能够轻松隐藏兽耳和尾巴的李鹤东忆及报恩此事,还是颇义正言辞,大哥教我做狗要正直,你个神棍骗财骗色,我替你积德赶走几个客人有错吗?


谢金还是躺在藤椅上,手指拨弄着李鹤东柔软的耳朵,满脸委屈:“我哪儿骗色啦?”


李鹤东从谢金胸口支愣起来,摘下谢金的眼镜,手指描摹着他和顺的眉眼,揉在他眸子里的碎光,才清晰显现:“北斗第一贪狼星君,嗯?”


谢金抓住那几根不安分的手指贴在心口:“承让,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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