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在写什么

*ooc是我，别上升

*复健失败

观众的尖叫声顺着会场顶棚的接缝蔓延过来钻进耳朵里，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打起瞌睡的李鹤东呓语半声撑开双眼，耸肩把两手反撑在头顶抻直腰身，懒懒地醒过来。

新年渐临，忙碌过整个夜晚的众人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些微疲惫，可笼着2018年最后一场演出的灯光，所有的人和事都散发着异常和谐的温润。哥哥袖着双手被同样富态的杨主任逗得直乐，包子和冯照洋摩挲着吉他窃窃私语，不时看向正在和家人视频的孔云龙。时间正正好，人事都安稳，李鹤东环顾了一圈都没看见那个人，便闲晃到李云杰身后，脚尖磨蹭着打个来回，才用手肘碰了碰哥哥的肩膀，倾身子悄悄问一句：“哥，谢爷呢？”

李云杰乐呵呵地用下巴点点台口那边，李鹤东从自己旁边的椅子上捞过一件羽绒服走出去，猛然间被青岛深夜的凉气刺得一个激灵。

谢金抱着双臂贴在台口处向外看，大高个子绷得笔直，肩膀抖动，似是错开观众发出了什么模糊的笑音。肩骨在那个人淡金色的大褂上描出些许凌厉的形状，李鹤东皱起眉头把羽绒服摁在他胸口，一串吞音儿连同情绪贴着耳朵送了过去：“您这要是闹了嗓子，我返场给观众唱切？”

“行啊。”谢金丝毫不以为意，麻利地把羽绒服裹好，似乎这才觉出冷来，跺着脚缩到李鹤东身边，天津话音里倒是听不出一点犹豫含糊，反而透露出隐隐的迫不及待。

李鹤东翻半个白眼，伸手给人把毛领翻出来覆在头顶，双手卡在夹克口袋里往前台看，满场喧嚣里他的话音也明明灭灭的并不真切：“行嘛行，我让您仔细着护好嗓子，您多少也听听呗，角儿？”

“队长这是寒碜我呢，我听出来了。”谢金弯着唇笑，微微倾着身子顺李鹤东的目光看过去。“角儿”这个词很少出现在他们的日常对话中，李鹤东知道这两个字里承着多少付出多少艰辛。他心疼谢金的嗓子，却也没真的在台上拦过他的唱，把担忧掖在话缝里台前人后的说了几多回，啰哩啰嗦的像个老妈子，也不腻。自从做了少谢爷搭档，他半点都没吝惜过自己的关切。

谢金哪会不知道李鹤东这话里都是些什么情绪，所以他服软认输没有任何迟疑。任凭是谁堆着笑脸，或是蓄着满心满眼的崇拜用这两个字叫他，谢金都做得到平心静气，唯独李鹤东不行。

关怀压在眼底藏不住，心疼贴着舌尖藏不住，即使只是站在他身边不说话，谢金也能被那股子翻腾而出的炙热熨得滚烫，何其有幸啊……

“德性！”李鹤东发现自己的视线被大个子不偏不倚地挡了一半，便也不好再继续张望。谢金哪一次不是陪着笑脸保证“少唱”，但挑帘返场时又哪一次不是直挺挺地递来话头等着他捧。恃宠生娇说得就是他这类人没错了，追根究底，那也是李鹤东惯出来的。

傍上单弦谢爷这两年，李鹤东的生活被搅得七零八落，早就习惯了的生活节奏因着这位优秀的搭档摔个稀碎，快得没时间后悔。李鹤东服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和勤恳，也服他的执拗脾气，说“一起”，就真的连拖带拽地扯着他拨开一团乱麻找出路。李鹤东最怕这种人，偏还最认这种人。一句一句的磨本子，一点一点调状态，李鹤东没抱怨过一句辛苦。生了要称得上人家的心思，近水楼台和自家大哥学了小嗓也都算不得什么，谢金的搭档不能差，这是真的。

2018年的收获意外也顺理成章。谢金更珍惜舞台了，李鹤东也跟着高兴。他知道谢金为什么这个时间还站在台口，也知道绕在他心里的绝不仅是一个“火”就能概括，劝也是无用，李鹤东看向观众席：“谢爷，明年，我们能更好的。”

谢金愣住，随即在满场观众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里垂首勾了半个笑容。

欢声嘈杂，几乎盖住了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演员。烁彩凝聚成谢金镜框上的璀璨光芒，他转身负手，神采飞扬：“东子，喜欢相声吗？”

“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