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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风雨  

【祥林】锁麟(一发完结)

*花脸阎鹤祥×青衣郭麒麟

*我爱《锁麟囊》,也爱《双投唐》

*ooc全都是我,他们是大小猪蹄子

01

“小姐~她不告诉我呀!”

朱红轿帘根本挡不住那声音里头的委屈,观众的哄堂笑声同时传入耳中,现场气氛好得出乎意料。想到阎鹤祥扭动着魁梧圆润的身子扮作个小姑娘模样,郭麒麟的笑意就要顺着唇角往上爬。可琴鼓催得紧,水袖叠了三叠,郭麒麟用右手掀开轿帘,目光含嗔平推过去,却猛然撞进了一片深海洋洋。

02

阎鹤祥脸涂油彩,辗转在舞台的方寸之地上,一出《断密涧》收尽了满场观众的喝彩和掌声时,郭麒麟还规规矩矩地扮着宫女给师父的戏跑着龙套。

郭麒麟突然转性迷恋上阎鹤祥的戏时,同科的师兄弟们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一个好不容易才熬过倒仓期的乾旦,为什么会突然间对这种疾风暴雨的表演感兴趣。阎鹤祥的造诣在净行里首屈一指,风光无两,各种晚会邀约接连不断,演出更是一票难求。盛名之下,对他表演两极化的评论从来没有停歇过,捧的爱极了他敞亮显豁的嗓音,骂的总不忘指摘他台上目中无人的炫耀。郭麒麟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地把所有对阎鹤祥的褒贬装进自己嘴角的一个笑容里,从不跟他们争辩。

虽说是一场梨园行群星汇聚的晚宴,虽说郭麒麟的郭麒麟的身份已经是行里半公开的秘密,但即便如此,郭麒麟也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梨园行赫赫有名的花脸,竟然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今时今日,这意外的善意来自阎鹤祥,郭麒麟像一只豹子似的竖起耳朵保持警觉的同时,还是不争气地暗暗吞咽起口水来。

说实话,失却了油彩和戏服,西装革履的阎鹤祥比郭麒麟想象中还要陌生。除了自己是须生名角儿郭德纲的儿子这原因之外,郭麒麟实在想不出能让这个人主动搭话的理由了。催着郭麒麟的恍惚感让他不知向谁去倾诉,戏台和现实的界限一下子泾渭分明。但郭麒麟眨巴着眼睛,忽然像个昏庸的君王一样,抬手拨乱了全部界限,收起尖牙利爪,他轻轻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被那个人满眼温和的笑意冲昏头脑,只需要一个瞬间。

宴会厅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的玻璃墙之外,郭麒麟让出了一半自己栖身的私密空间,两个人就着露台窄窄的空地沉默,看着不甚清晰的满天星辉。

“我……特别喜欢您的李密。”突突兀兀地说出这种话来,郭麒麟的舌头差点打结,他不敢偏头去看阎鹤祥的表情,就继续装作看星星的模样,左手却半隐在袖中握得死紧,作为粉丝的忐忑暴露无遗。

“是吗?是喜欢恶棍附体啊,还是那一地狗血?”

阎鹤祥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也非揶揄,出口的话却让郭麒麟一颗心全被抛在半空中。这个看起来略显着古板的中年人竟然对现下流行的网络媒体没半点陌生,还把两个最刻薄的评论信手拈来扔给他。显然,也并不相信郭麒麟的“喜欢”。

“喜欢看您徒劳无功的挣扎。”

郭麒麟眯着眼,虽然夜色深沉,但也足以把阎鹤祥瞬间变化的神情收在眼底,里头有无法被时间冲淡的哀伤,这让心思细密的郭麒麟心惊胆战。不知收敛的傲慢和隐忍的绝望,是郭麒麟对阎鹤祥每一场《断密涧》的感觉,对唱时阎鹤祥的腔越高,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明知这是肆无忌惮的炫技,明知长此以往会有接连不断的骂声,郭麒麟还是盼着阎鹤祥多演这一出。郭麒麟知道自己说这话并不礼貌,可面对阎鹤祥的挑衅,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不久之前,他没用片刻,就情不自禁就卸下了自己的防备。

阎鹤祥认认真真地看了郭麒麟一眼,倒也平静,并没有针刺的感觉。郭麒麟把惊涛骇浪全都压在心底,回望过去,没敢再说话。

03

郭麒麟和阎鹤祥的交情终究还是没折在那次晚宴,收到阎鹤祥的好友申请时,郭麒麟抱着手机在床上扑腾了足足半分钟。

他们像上个世纪末的网友一样,隔着网络,从生旦净丑,聊到天文地理。阎鹤祥的博学多闻让郭麒麟佩服到咋舌,原来卸下戏曲演员这一重身份,阎鹤祥的生活简直鲜活得叫人羡慕。足够的了解总是伴随着突然出现的僭越,至少郭麒麟觉得,自己是心急火燎地打算着僭越。当郭麒麟逐渐意识到一个人的存在时,一个虽然已经退出了阎鹤祥的生活,但残存的痕迹仍然让郭麒麟抓心挠肝那么在意的人时,他已经琢磨着要怎么霸占阎鹤祥那软乎乎的肚子了。他再不看《断密涧》,也不敢网上去搜索什么陈年八卦,更不敢向自己的父亲打听,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站在阎鹤祥身边给他搭戏的老生,究竟是谁。

弱小,可怜,又无助,郭麒麟有时候就是这么看自己的。阎鹤祥时常把一只手放在郭麒麟头顶,恶作剧似的把他的发型整个纷纷乱。郭麒麟觉得,阎鹤祥这是在拿他当小孩子,大少爷脾气一上来,郭麒麟就张牙舞爪地往阎鹤祥怀里钻。谁还不是个喵喵喵啊?郭麒麟挫败地想,然后狠狠地吸一口阎鹤祥身上干燥的香气。

郭麒麟出师演出那一天,阎鹤祥常服坐在观众席中,把掌声和欢呼声混进满场的喧嚣里。大幕两合,曲终人散,阎鹤祥抱着一束鲜花,安安静静地站在后台通往剧场后门的走廊里。

郭麒麟一步步地往出走,脚步越来越快,在阎鹤祥把花束递出来之前,紧紧地环住了阎鹤祥的肩膀。被压得变形的花朵和包装纸碰撞出咔啦脆响,阎鹤祥发出了可惜的声音,仍然是调侃的调子:“还没成角儿呢,哭什么?”

是啊,分明还没有什么成就,郭麒麟,你哭什么?

哭我违逆父意执意学旦行的一意孤行,哭我没有天赋异禀却金石为开的坚持,哭我像个强盗一样霸占了一个人的生活和时间,哭我的一生啊,何其幸运……

郭麒麟不敢把这些话都告诉阎鹤祥,他知道,自己还有很远的路走,他还远远没资格,得意忘形。

04

这些年来,一直嚷嚷着给阎鹤祥的戏反串一把的郭麒麟终是忙着演出和教学,没得空闲。阎鹤祥过生日,郭麒麟因为演出无暇分身,只能抽着上台前一点点空闲,给阎鹤祥录一段生日视频。酒店里耽误了功夫,急急忙忙进后台,演员们按捺不住的荡漾笑脸倒把郭麒麟看得忐忐忑忑。他没问,直到一眼看见了妆台前已经穿好了行头的阎鹤祥。

“少郭爷不愧是名角儿,这姗姗来迟。”阎鹤祥对着镜子整理戏装,说话还是像初识那时一样不留情面。

“老阎!你怎么来啦?!怎么还扮上啦?”郭麒麟凑到阎鹤祥面前,左右打量,数十天未见的陌生被瞬间冲淡。

“我生日可不是想去哪去哪?等不到您给我客串,还不许我自己来啊,小姐?”娇俏可人的梅香眨巴着眼睛,惹得郭麒麟心尖止不住得发胀。

郭麒麟摆摆手把打算催促自己进专属更衣室的助理轰走,像多年前一样忙碌在后台演员往来的嘈杂中,堆着笑脸挨阎鹤祥坐下来。

看郭麒麟心不在焉地上着底妆,眼神还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扎,阎鹤祥啧了一声,拿起笔把郭麒麟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郭麒麟只觉得笔尖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微痒的痕迹,其余的全被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遮盖。阎鹤祥的表情超级认真,像对待一件艺术品那么小心翼翼,郭麒麟就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出口,但他不敢。

嘿,瞧见了吗,老阎来了!

郭麒麟的骄傲,不知在说给谁听。

05

“蠢才问话太潦草

难免怀疑在心梢

你不该人前逞骄傲

不该词费又滔滔

休要噪 且站了

薛良与我问去一遭”

郭麒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满心满眼只有阎鹤祥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半垂着眼睛,但里头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欣赏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了。那片深海里有郭麒麟的倒影,而且,满满的只有郭麒麟。是不是喜欢自己这种话在这一刻显得分外多余,这咫尺舞台上,郭麒麟与阎鹤祥相距不过一尺,他们的心却仿似紧紧挨在一起。郭麒麟是阎鹤祥的骄傲,是阎鹤祥视若珍宝的现在和以后。

郭麒麟又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见阎鹤祥。后台的喧嚣都散去,仍在倒仓期的郭麒麟下场之后抱着行头左右不是,看着别人有说有笑,突然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扔在了地上。

眼泪扑簌簌地砸在地上,郭麒麟无声无息地哽咽了半天,直到几乎所有人都离开才放了声,哭到快要脱力,他才把行头捡起来抱在了怀里。

一个矿泉水瓶子被递到面前,郭麒麟愣着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那个人没说话,见郭麒麟接了水,顺势抬手摸了摸郭麒麟的头毛,便就离去。

郭麒麟自此信了什么柳暗花明,善果心花,阎鹤祥该有一个大团圆,落下那一笔的人如果是自己,难道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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